《黑骑士王国》--绑架

绑架

正如人们所说的那样,受虐倾向是真正的女性气质。
——弗洛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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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孤儿,爸爸妈妈在我15岁那年双双因车祸死去,一个远房姑姑勉勉强强把我接到她家去住。爸妈活着的时候跟她来往很少,我跟她几乎不认识。我在她家里得不到爱,所以生活变得非常凄惨孤独,度日如年。
每天放学后我不愿在她家待着,就在大街上闲逛。因为我正值青春期,身体发育了,内心也开始对男生有了感觉,蠢蠢欲动。我跟两个男同学做过爱,他们给了我一些温暖,是我姑姑给不了我的。到18岁时,我已经在这方面相当成熟了。我没考大学,而是开始以短期同居的方式,跟这个男人过几个月,跟那个男人过半年,最长的那个是两年。我长得非常美,也有几个人提出要跟我结婚,可是我一直都没有答应。有人问我想找什么样的人,我也一时说不清楚,好像我心中一直在隐隐地等待着一个人。
那个夜晚,又是我的孤独夜。刚跟一个男友分了手,我心中充满惆怅,孤独一人来到单身酒吧。独自喝着闷酒,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禁黯然神伤。
正喝得半梦半醒,一个高个子男人悄然在我旁边的座位落座。他身穿一身黑色皮衣,显得非常性感。长相虽然算不上英俊,但是阳刚,粗犷,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子气像阳光辐射到我,又像一种虎豹的气味可以被我闻到。
他给我买了一杯酒,把酒推给我说:“可以交个朋友吗?”
我晕晕乎乎地点点头说:“好啊。我正好是一个人。”我喝了一口他送的酒,觉得更晕了。我连他是干什么的都没来及问,就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发现全身完全动弹不得。我的双手双脚分别被绳子捆在一张铁床的四个立柱上,全身一丝不挂。我脑子一激灵,酒劲吓得无影无踪,我开始尖叫,但是没有发出声音,原来我的嘴已经被一个口衔堵住了。我被绑架了!这是来到我心中的第一个念头。我使劲想,想起了昨晚那个穿黑色皮衣的男人。
我想起,他好像问过我是不是想交朋友,我是怎么回答的?我同意了?我没同意?我怎么离开酒吧的?他给我的酒里下了药?他会不会伤害我?他会不会强奸我,杀了我?先奸后杀?我心里感到恐怖极了,而且越来越恐怖。我使劲摇晃手和脚,但是他把我捆得很结实,完全没有弄开的希望。难道我的生命会在一个变态杀人恶魔的手中结束吗?
我正在痛苦和绝望的思绪中翻滚,突然听到一声门响,昨天晚上的那个高个子男人出现在门口,向我走来。他俯下身,两眼直视着我惊恐的眼睛,对我说:“你别担心,我不是杀人犯,你不会死的。”
他在床边坐下来,开始用一只手抚摸我的乳房。我下意识地往后躲,而身下是床,我一点也躲不开。我仔细看他的眼神、表情,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想对我做什么。
他对我的抚摸说不上温柔,但是也没有把我弄疼,能感觉到他对我肉体的欲望。他的手在我的阴部停留的时间最长,他拨开我的阴唇,很快找到了阴蒂,开始轻轻在上面揉搓。尽管我吓得要死,还是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他看我有了反应,把一个手指轻轻伸了进去,在一寸处找到我的G点,又手法娴熟地刺激那里。没有多一会儿,快感袭来,我想压也压不住,只好让自己被他的手指送上高峰。我全身因强烈的快感而抖个不停,开始哭出声来。我在喊:“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可是发出来的只是含糊不清的声音。
接下来,他做了一件完全出乎我意料的事:他双手捧起我的脸,在我眼睛上吻了起来,吻去了我的眼泪。他男性的气息喷了我一脸,使我躁动恐惧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他停止了热吻,开始说话,只听他说:“我下面的话你要听好了。你听说过虐恋吗?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奴隶。你只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就不会伤害你。可是如果你不听话,你就会受到惩罚。你不要想逃跑,因为我们是在深山里,我不会告诉你回去的路。我把你的衣服都收起来了,你找不到衣服,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你不需要这些衣服。我不会留你很长时间,看你的表现,如果你表现好,我会比较早放你走,你表现不好,呆的时间就会长一些。我现在准备把你的口衔摘掉,可是你不能叫,如果你叫,我还会给你戴上。你听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他果然摘掉了我的口衔。我的嘴松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我没有叫,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对这个人产生了一点安全感,觉得他并不是那么恐怖,至少不是变态杀人狂。
他见我真的没有叫,又接着说:“你表现不错。我现在把你放开,但是你不能到处乱跑乱动,更不能想把我打晕什么的,能做到吗?”
我又点了点头。
他说:“你要说,我能做到,主人。”
我机械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我能做到,主人。”
他先在我的脖子上套上了一个连着一条细锁链的皮革项圈,然后他解开了我的手,拿出一副皮革手铐,把我的双手铐在了背后,这才解开了我的双脚。由于双手被铐,我动作不便,他把我扶起来。然后他抓起那条锁链的持头,牵着我走下楼梯,来到楼下的客厅。
客厅里家具很少,但是看上去档次不低。有一只看上去很舒适的单人沙发,有电视和音响。客厅的正面墙上挂着一幅风格典雅的油画,上面画的是一个跪姿的裸体少女,微微低头,长发遮住了她的容颜。客厅的另一头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布艺凳子,比琴凳略高。凳子上方的墙上赫然挂着一条皮鞭。这皮鞭我好像在一张情趣内衣的广告画上见过,造型优美,在半尺长的鞭柄下,有一束一公分宽四五十公分长的皮条。我看到鞭子,心里哆嗦了一下,但是不知为什么,小腹一阵发紧,阴唇湿润起来。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他走到音响旁,摆弄了一阵,整个客厅里流出了古典室内乐轻轻柔柔、无休无止的旋律,像晨雾弥漫在整个房间。我的心随着乐声沉静下来。喜欢如此柔美音乐的人,应当不会特别残忍吧。
他坐在厅里那唯一的沙发上,对我说:“跪下。”
我因为双手被铐,动作略显笨拙,但是我还是设法端正地跪在他的面前。
他说:“你很美,你的身材更是出乎我意料的美。但是你要想变得更加完美,还需要经历长时间的训练,你需要优雅的姿态和更加驯顺的态度。你愿意变得更美吗?”
我顺着他的逻辑不由自主地说出:“愿意。”
他说:“你要说,愿意,主人,记住了吗?我已经纠正过你一次了。”
我说:“愿意,主人。”
他说:“为了让你记住,不再犯错,你现在要受到你到此地的第一次鞭打。”
他起身拾起那条连着项圈的锁链,把我带到那个凳子前面,现在我明白为什么这个凳子比一般的凳子高了,它的高度达到我的阴部。他把我的上身按在宽大的凳子上,这样我的臀部就成了全身最高的部位。他走到墙边,摘下那条鞭子,走到我身后,开始长时间地抚摸我的臀部,并且说:“你这里长得太可爱了,我真是没有白白冒这么大的险。”
然后,他对我开始实施一次漫长的鞭打。每打一鞭,他都会讲一个规定,看来他是想用鞭笞的疼痛帮助我记住这些规定。
“要叫我主人,记住了吗?”
“记住了,主人。”
“见到我时一定要立即跪下,记住了吗?”
“记住了,主人。”
“不许逃跑,记住了吗?”
“记住了,主人。”
“不许跟别人说话,记住了吗?”
“记住了,主人。”我有机会见到别人吗?我暗想。
“没有我的指令,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记住了吗?”
“记住了,主人。”
“每次鞭打结束之后,要吻一下鞭子,还要感谢我鞭打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主人。”
疼痛已经使我泪流满面,我说话的声音已经跟啜泣混在一起。
鞭打终于结束了。我艰难地跪下来,吻了吻主人手里的鞭子,说:“谢谢主人。”
主人说:“好,你学得很快。以这种速度,不要很长时间,你就可以回家了。”
我说:“谢谢主人,我会努力做好争取早日回家的。”可是哪里是我的家呢?我在心里问自己。想到此,我伤心地哭起来。
这时,主人又做了一件让我意外的事:他解开了我的手铐,把我抱起来,走到沙发旁,坐下,把我脸朝下放在他的膝头,开始长时间地抚摸我被鞭打的部位。然后,他对我说:“你很美很美,我要把你变得更加完美。”他的手很温柔,很有感情。他的抚摸让我小腹发热,阴唇潮湿。我能感觉到,主人越来越兴奋。我轻轻爬起来,跪在他两腿间,手伸向他的阴部,有点羞怯地问他:“可以吗,主人?”
主人好像有点意外,但是立即开朗地笑了:“你这个小奴隶,进步很快嘛。”
我手握主人的阴茎,轻轻用舌尖舔了一下,接着我开始做我以前常给男朋友做的动作,主人很快就达到了高潮。他的快乐感染了我,我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微笑。这是我陷入险境之后的第一次笑。
晚上上床后,主人用手铐的一端锁住了我的一只手,另一端锁在床栏杆上。这一天的经历像电影一样在我的心中一遍一遍地回放,越回放,我的心越沉静,最后竟然有了一丝甜蜜的感觉。我满脑子都是主人的音容笑貌,他说话的语气、嗓音,他对我做的每一件事。我这是怎么了?他绑架了我,他是一个罪犯,他这样做是违法的。可是我为什么不再恨他了?至少我已经不再怕他了。他的样子跟“罪犯”、“违法”这些恐怖的词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一起。为什么我那么多次地来了快感,就连他鞭打我的时候,我也能感到阴唇的湿润?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想起我以前的那几个男朋友,他们向我求婚,我为什么一直不答应,我好像一直在等一个人,难道我等的是他?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瞬间击穿了我的心脏,我的心狂跳起来,难道他就是我心中一直在苦苦等待的黑暗骑士?
第二天早上,阳光明媚,时值盛夏,山间的布谷叫得非常悦耳。我虽然被锁在床上,心情跟刚来时却大不相同,我懒懒地在床上伸了个长长的大懒腰,觉得浑身舒畅,心情也很愉快。我用没有被锁住的那只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臀部,虽然昨天鞭打留下的隐隐疼痛使我的皮肤对触摸还是比平时敏感,但是那种微微的疼痛并不讨厌,反而在一触之下马上引起阴唇湿润,难道我在内心深处希望受虐?我是个什么人哪,我都搞不懂自己了。
主人穿着一袭睡袍推门进来,说:“我的小奴隶,夜里睡得怎么样?”
我慌忙说:“睡得很好,主人。谢谢您。”
主人笑了:“谢我什么?难道是我让你睡得好的?”
我这才意识到我说了句不知所云的话,我嗫嚅地说:“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谢谢您对我很好。”
主人说:“噢,你是在谢我的不杀之恩吧。看来我昨天吓着你了。”
我说:“没,没,主人,您没吓着我,我已经开始喜欢您了。”
主人说:“这么说,你将来不会去报警说我绑架你了?”
我说:“不会,绝对不会的,主人。”
主人盯着我看了半天,看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其实是真这样想的,但是他未必信我。他给我解开了手铐,说:“我今天不打算给你戴手铐,我能相信你吗?”
我马上在他面前跪下来,说:“请您相信我,主人。我现在愿意做您的奴隶了。我是发自内心的,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主人微笑着说:“好吧,我暂时相信你。”
主人递给我一件丝绸睡衣,说:“穿上这个。我今天要出一下门。刘妈会照顾你的。”说完转身就走了。不久我听到院里发动汽车的声音,他真的走了。他不怕我跑掉吗?
我悄悄地下了楼,在屋子里东看西看。我翻出了一个老相簿,里面有主人从小到大的照片,我特别注意看了其中的女人,我发现主人的女人不少,至少有四五个不同的女人,其中有的比较漂亮,有的平平常常,但都是像我这样身材比较丰满的。特别引起我注意的是其中有几张主人穿黑皮衣服的照片,旁边总会有一个跪姿的女奴隶,她们戴着手铐或者项圈,主人手里拿着皮鞭,显然都是摆拍的,仪式感很强。看来他是虐恋圈里的。他为什么要绑架我呢?为什么不能好好跟我说呢?
忽然,一位中年妇女很随和地在门口招呼我去吃早餐。我到了餐厅,早饭已经在桌上摆好了。刘妈说:“主人把你交给我了,让我好好照顾你。”
我问:“主人是干什么的?”
她说:“在公司上班的呗。我也不知道公司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问:“他是给别人打工的,还是老板?”
她说:“当然是老板了。还是个不小的老板呢。”
我又问:“他说我是他什么人了吗?”
刘妈说:“他从来不跟我说女朋友的事。但是他好像提了一句,你在酒吧醉倒了,他问不出你的地址,所以把你带家里来了。”
我接着问:“他经常带女人回家来吗?”
刘妈说:“有过几个女人,但是像你这么喝醉了带回来的是第一次。”
我说:“我打个电话行么?”
刘妈指指客厅说:“电话就在那边。”
其实我没有人可以打电话,只不过是想试一试我是不是真的被囚禁了。我又问:“我想出趟门行么?”
刘妈说:“你去哪儿?这儿是山沟里,附近又没有商店,这儿连公共汽车都没有,主人把车开走了,你能去哪儿呢?”
我到院子里走了走,打开大门东张西望了一番,除了远远的有几间废弃的农民房,到处一片郁郁葱葱。从地貌看,我估计是在门头沟一带,离北京好几十公里呢。
我坐在主人的沙发里犯愣,好像发生的一切都很不真实。蝉鸣的声音震耳欲聋,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又想,还是想不明白,究竟哪个版本是真的。难道我并没有被下药绑架,而只不过是醉倒了被他带回家这么简单?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我突然感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就惊醒了。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也不知道他这样盯着我看了有多久。
我慌忙跳下沙发,跪在主人面前说:“主人,您回来了,我不知怎么睡着了。”
主人以嘲笑的口吻说:“你没试着逃跑或者报警吗?”
我说:“没有,我知道,是我那天喝醉了,您把我带回了家。”
主人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给你下药呢?”
我说:“您为什么要给我下药呢?”
主人说:“当然是为了绑架你做我的奴隶了。”
我彻底糊涂了:“这么说我真的是被你绑架了?”
主人生气地说:“你怎么敢跟我说‘你’,还不叫我‘主人’!昨天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他指着大厅那头的凳子,声色俱厉地说:“把衣服脱掉,这次我不会铐你,你自己到那里等着。”
我吓得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赶紧走到那个布艺凳子前,把那件丝绸睡衣脱掉,弯腰伏在上面。
主人从墙上摘下鞭子,开始像昨天那样鞭打我,每抽一鞭子,就重复一遍那些规则,还问我记住了没有。特别是要叫主人这个规定,他强调了好几遍。我一边啜泣,一边一再地保证:“我记住了,我再也不会犯规了。”
在随后的日子里,晚上睡觉主人还是会用手铐把我铐在床栏杆上,他好像并不是怕我逃跑,但是怕我会在他睡着的时候对他搞个突然袭击。我会袭击他吗?我当然不会。我会逃跑吗?我有过机会,可是我为什么没有跑呢?我有点弄不清自己的想法了。自从来到这里,我只是凭直觉在应付每天发生的事。直觉告诉我,这里并没有真正的危险。但是,我毕竟是被他绑架而来的,为什么我一直没想到逃走呢?脑子里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最后,我唯一想明白的就是:这个人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老想知道他做这件事的动机,心里对他下一步要做的事充满了好奇。这个人好像有点深不可测,一点不像我以前那些心地单纯的男朋友。
主人的工作看上去时间很灵活,有时连续几天在家,有时连续几天不见踪影。但是只要他回到家,就绝不会放我离开他的视线。一般我总是跪在他的脚边,等待他的指令。他的下一个指令是什么,我总是摸不到规律。他好像在用这种方法训练我的服从。无论他给出什么指令,我要做到的就是不假思索地执行,只要我稍微犹豫,甚至稍有迟疑,都会受到严厉的鞭打。
那一天,我正跪在他的脚边,照例全身一丝不挂(看来他非常喜欢我的裸体,但是也可能是为了羞辱我,让我感到更加无助)。他忽然命令我当着他的面自慰。以前无论是他命令我为他口交,还是他用各种体位进入我的身体,我都没有犹豫过。可是,当着别人自慰实在是太羞耻了。我犹豫着没有马上动手。他很粗暴地把我按在鞭刑凳上,开始鞭打我。一边打还一边问我:“为什么不服从?为什么不听话?”看来他真的很生气,下手比平时要重,时间持续的比平时要长。我疼得浑身颤抖,一再哭着向他保证,以后一定会改,决不再犯。他终于停了手,我跪下来谢了主人,然后开始一边啜泣,一边自慰。直到我到达高潮,他才放过了我。

后来,我再也没有做过违背他的命令的事情,连一丝一毫的违拗之心也没有过,连一分一秒的迟疑也没有过。他就是我的上帝,他就是我的主人,他的每一个命令都得到不折不扣的执行。日子一长,服从已经变成了条件反射,我想巴甫洛夫的狗恐怕就是这么训练出来的。
我不再违背他的命令,不再犯错,并不意味着我就从此不再受鞭打。自我基本不再犯错之后,鞭打从为某一件事所受的惩罚变为完全的无缘无故,就像吃饭、健身,或者是做爱。
常常是屋里萦绕着柔柔的古典音乐,主人在沙发里长时间地看书,我静静地跪在他的脚边。主人前一分钟还为书中的某个情节、某段说得特别机智有趣的话哈哈大笑,后一分钟就对我说:“去趴在鞭刑凳上。”说话时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书。
我立即起身走到鞭刑凳前,乖乖地趴在上面等。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估计是主人看书看到了一个段落,只见他从容不迫地夹上书签,放下书,懒洋洋地走到墙边,摘下鞭子,有的时候会先抚摸我一阵,有的时候完全没有预警地开始鞭打我。鞭打结束后,我照例跪下来,吻吻主人手里的鞭子,低声说:“谢谢主人。”他有的时候会抚摸一下我的头发,说:“你真是越来越乖了。”有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回到沙发上继续看他的书。
有时候,前边发生的完全相同,只是我趴在凳子上等到的不是鞭打,而是主人的阴茎。主人好像特别喜欢用这个姿势要我,也不是没用过其他姿势,但是这个姿势占绝大多数,估计他觉得用这种姿势进入我的身体最符合他主人的身份。而事实上,我也觉得这个姿势是性交中最屈辱的姿势,使人联想到动物、野兽,有一种原始的野蛮味道。
还有的时候,我等到的先是鞭打,主人的阴茎紧随其后。到后来,这成了我们之间所有活动的主打模式。相比之下,这种模式也越来越成了我的最爱,因为单纯的鞭打很少能为我带来快感;单纯的性交由于缺乏前戏而并不容易为我带来快感,会比较疼。而在主人先鞭打我然后性交的模式中,鞭打成为前戏,到主人的阴茎进入时,我已经充分动情,润滑得很,常常能够很快达到高潮。有的时候,我的高潮跟主人的高潮会同时到来,共同的快乐仿佛把我们一起托上天堂,感觉到一种灵与肉的和谐和愉悦。我猜想,主人之所以会对这个做爱模式一用再用,情有独钟,也是感受到了这种和谐和愉悦。
在主人家的日子就这样平静如流水般地过去,转眼之间已有半年。其间唯一的一次意外经历是有客人来访的日子。
那天早上,主人突然拿来一件连衣裙,对我说:“今天穿上这个,有客人要来。”
我穿上衣服,依照惯例到楼下客厅,跪在主人身边。客人快到时,主人拿了一个面具给我,说:“戴上这个。”我很感激主人的体贴,知道他不愿意让生人看到我的相貌,免得以后我冒被人认出来的危险。
客人来到后,我去应门,进来的是一对夫妇,衣着华丽,举止优雅,一看便知是上流社会中人。主人将客人安顿在客厅里特意为他们放置的一对舒适座椅上之后,用眼神向我指了指我平常的位置,我立即不假思索地跪在了主人脚边我常跪的地方。那对夫妇的惊愕表情才使我猛然醒悟到,我这个习惯成自然的动作在外人面前和一般的社交场合是多么的突兀和扎眼。我的脸立即羞得通红,幸亏隔着面具,应当不会有人察觉。
只听那男客人说:“她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主人坦然地说:“噢,忘了给你们介绍了,她是我的奴隶,有半年了。”
那女的说:“我想起来了,以前听人说过你喜欢搞这个,没想到你真有一个奴隶,更没想到你有一个真人奴隶。”
大家都被她的话逗乐了,主人哈哈大笑,说:“不是真人奴隶,还是假人奴隶不成?”大家又笑。
接着他们开始叙旧,天南地北,海阔天空,聊了得有一个多小时。
突然,那个女人把话锋转到我的身上,说:“你这个奴隶真够乖的,这么长时间一动不动,够训练有素的呀。”
主人用赞赏的语气说:“她确实非常温顺,这也是因为我平时对她的训练非常严格。”
那女人好奇地问:“那你怎么训练她?能不能给我们表演一下啊?”
主人兴致勃勃地说:“没问题呀。”然后,指着鞭刑凳对我说:“你去那儿准备好。”
我不假思索地应声而起,走到鞭刑凳前,弯腰伏在上面,随即用手将裙摆拉起。主人走过来,摘下鞭子,开始不慌不忙地鞭打我。他并没有特别用力,更多的是表演性质。鞭打结束后,我跪下来,吻了主人手里的鞭子,说:“谢谢主人。”
那两位客人看得目瞪口呆。那男人说:“真是太惊人了!太美了!太优雅了!”随即,他转向那女客说:“咱们回家也试试,怎样?”
那女人假装生气地说:“你可别打这个主意啊。我可受不了。再说,我是你的奴隶吗?你是我的奴隶还差不多。”
后来,我们的关系遇到了一次真正的危机,也是唯一的一次危机。
那天早上,主人又把那件来客人时穿的连衣裙递给我说:“今天晚上有位客人要来,你穿上这个。”
大概在晚上九点钟时,我才听到汽车进院子的声音。我去开门,发现主人挽着一个女人的胳膊走了进来。那女人长得非常漂亮,很高傲的样子。她见到我,撒娇似的问主人:“你不是说你没有女朋友吗?那她是谁?”
主人说:“瞧瞧你那个醋劲儿,她不是我女朋友,她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女奴隶而已。”
那女人好像根本不信地说:“女奴隶?你有一个女奴隶?”
主人说:“你不信是吗?”他突然转向我,厉声说:“见了主人为什么不跪下?”
我赶紧跪了下来。
主人说:“向我的客人问好。”
我说:“您好。”她不是我的主人,我不知怎么称呼她,就没叫她主人。
主人说:“你还要我证明给你看吗?”主人指了指鞭刑凳,对我说:“你对我的客人不够尊重,我必须惩罚你。去准备好。”
我走到鞭刑凳前,伏在上面,双手拉起了裙摆。
主人摘下鞭子,二话没说,开始鞭打我。我心里感到又痛苦又嫉妒,屈辱的眼泪默默流了下来。没想到主人竟然对那个女人说:“如果你愿意,可以亲手鞭打她,因为她对你礼貌不周。”
那个女人真的接过鞭子,说:“我还从来没见过奴隶,从来没打过人。一定很有趣吧。”说着,她开始挥鞭。她越打越来劲,我想起听别人讲过,女人狠起来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文化革命里尽是女校打死人的,男生倒不像女生那么狠。主人都没有这么狠地鞭打过我,我委屈极了,一反常态,开始大声地哭喊。那女人终于停了下来。我也并没有像每次受完鞭打后那样向她致谢。
主人拉着她上楼去了。我一个人在那里痛哭了很久。
直到第二天早上,那个女人才走。
那女人走后,主人立即叫我下楼。
我跪在主人面前,偷看主人的脸色,他很生气。他对我说:“昨天你嫉妒了,是不是?”
他如此一针见血,倒使我倒抽一口凉气。我不得不承认:“是,主人。”
主人说:“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想干涉我的自由吗?”
我说:“对不起,主人。”
主人说:“你我不是情人关系,是主人和奴隶的关系,我可以完全随心所欲,而你不可以,你和我不是平等关系,你明白吗?”
我说:“我明白,主人,我错了。”
主人说:“我必须惩罚你。”
我默默站起身,走到鞭刑凳前,伏在上面。主人摘下皮鞭,开始鞭打我。这次他打得很重,我很快就疼得浑身颤抖,痛哭起来。主人一边打,还一边问我:“你想要平等吗?你还嫉妒吗?”我痛哭着说:“不了,主人,我不要平等,我不会再嫉妒了。”
这次遭遇在我心中留下深深的阴影,使我开始认真考虑,我是不是能承受这种不平等的关系。我虽然喜欢主人,喜欢鞭打,喜欢他要我的方式,但是我的人格怎么办?这样的事如果经常发生,我是不是能受得了?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我在主人家已经有一年了。女友危机过去之后,幸亏没有再发生过,我也把它渐渐淡忘了。
有一天,我正跪在主人脚边,面带微笑,最近我经常这样,因为我已经深深沉溺在这种生活方式之中,不能自拔,而且感觉越来越好。
主人突然问我:“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只好说:“我不知道,主人。”
主人用一种沉思的语调说:“今天是你到我家整整一周年的日子。也可以说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我一下子愣住了。我来了已经整整一年了吗?他为什么说我们是“结婚”?激动和困扰一下子攫住了我,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主人沉默了一段时间说:“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我说过,你如果表现好,我可以放你回家。现在到了我放你回家的时候了。”
我惊愕地说:“您不要我了么,主人?”
主人说:“这是我当初的承诺。你不愿意回家吗?”
我自己都说不清从哪里来的一股冲动,我突然抱住主人的双腿,把脸埋在他的膝头说:“我不愿意回家,我愿意做您的奴隶,我愿意一辈子做您的奴隶。再说,我除了这里,也没有家,我不知道回到哪里去。”
我的话好像打乱了主人原定的计划,使他不得不做出新的计划。他对我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一辈子这种话你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说出来了,你能肯定你将来不会后悔吗?”
我仰起脸,直视着主人粗犷而熟悉的面庞,动情地说:“我的内心告诉我,您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白马王子,就是我的黑色骑士。我以前拒绝了很多人的求婚,我好像一直心有不甘,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一个什么样的人,究竟在等谁。现在,我很确定,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就是您,我的主人。”
主人听了我这番话,似乎很震动,他也动情地说:“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你真的喜欢我跟你这种不平等的关系吗?你真的是我梦寐以求的那个对我百依百顺的小奴隶吗?”
我说:“我的内心真的有这种渴望。但是我有三个问题要问问您。”
主人说:“什么问题?”
我说:“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如果我留下来,你还会经常带女友回来吗?”
主人有点不快地说:“我不会经常这样做,但是如果我想这样做的时候,我不希望受到干涉,我不愿意事先承诺我绝不会这样做。”
我仔细想了想,也许这是男人的天性,我硬要压抑他,也许会适得其反。也许正因为这个,主人才不喜欢平等关系,而喜欢不平等的关系。如果我想跟他生活在一起,就不得不容忍他这种欲望。
我说:“好。我可以做到不再嫉妒。但是,这引出了我的第二个问题:你能永远只要我一个固定关系,其他的女人只是短期临时关系,而且你永远也不会抛弃我吗?”
主人想了想说:“你的问题可真够烦人的。但是,我想我能做到这一点,你如果能把我的一时冲动接受下来,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说:“我的第三个问题是:你当初到底有没有给我下药,是不是绑架了我?”
他狐疑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还要找后账吗?”
我说:“我不是找后账,我也不是要去报警什么的。我只是不明白,你完全可以好好跟我交个朋友,你就是不绑架我,我也会跟你来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还是你真的是因为我喝醉了问不出地址才把我带回家里来的?”
主人盯着我看了半天,好像在心里掂量是不是该把真相告诉我。最后,他好像豁出去了似的,拉起我的手说:“我确实是给你下了药,我确实是绑架了你。”
我迷惑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说:“你知道吗?在虐恋关系里面,受虐的人有两种,一种是主动的,一种是被动的。不明白?这么说你就明白了:一种是自愿的很享受受虐的;一种是不情愿的。我以前几个奴隶都是自愿的,我对她们不满意,我想找一个不情愿的,所以我就绑架了你。你回想回想,你当初被我吓成什么样儿了?你以为落在杀人犯手里了吧。”
我说:“我还真这么想来着,我想过,没想到,我年轻轻的就这么死在一个变态杀人狂手里了。”
他得意地哈哈大笑,说:“一个真正的虐待狂要看到真正的恐惧、屈辱和委屈才能真正地满足啊。”
我说:“那我现在已经并不真正怕你,也不真正觉得屈辱了,你岂不是没法满足了?你是不是打算再去绑架一个人哪?”
他说:“我可不能再去冒一次这个险了,这是犯罪呀。我可不想真进监狱度过余生。”
我说:“我现在已经是情愿的了,你该怎么满足你要找个不情愿的奴隶的欲望呢?”
他好像被我逼到了墙角,用手拄着头说:“还真是的,我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没想到你的思维这么凌厉,把我逼上绝路了。我想,我唯一的出路只能是退而求其次了。你知道萨德侯爵吗?虐待狂这个词就是用他的名字命名的。他因为从大街上随便抓人到家里鞭打被抓起来,一辈子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监狱里度过的。这里有一个两难命题:你希望受虐的人是不自愿的,可是虐待一个不自愿的人就是犯罪。所以我们这样的人只能退而求其次,找自愿的受虐者。我绑架你纯属幸运,因为你的内心深处恰好有受虐的欲望,要不也许我现在就在监狱里了。”
我说:“那我就是留下来,也只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
他说:“不退不行啊,是犯罪呀,我可不愿意犯罪。可是,说到底,不平等关系也很有问题呀,西方女权主义专门有个词说这种关系,叫做‘政治上不正确’。我跟你这种关系,也是犯错误的,不光是我犯错误,你也犯错误啦,你不应该把自己陷在这种不平等关系里,我的小姑娘,你知道吗?”
我拍手笑道:“啊,我给你找到出路了:你不是要找不情愿的人吗?我对不平等关系就是不情愿的,你找别的女人,我心里真的很委屈,很痛苦,很不情愿的,你那次为我嫉妒那个女人打我,我好痛苦,好委屈的。”
他愣愣地看着我说:“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又不犯罪,又找到一个不情愿的奴隶,这不就解决了我的两难问题了吗?哎呀,你真是个天才。我太爱你了。”他说着,抱着我一通乱吻。
我说:“等等,等等。我真的没有希望跟你平等吗?你就非要欺负我不可吗?”
他说:“我没办法呀。我要是想找平等的关系,我早就找个平凡的女人结婚生了一大堆孩子了。可是我就是醉心于这种不平等关系,你不情愿吗?你越不情愿,我越喜欢呀。”
我说:“看来,我还是只能做你不情愿的奴隶了,我只能央求你对我好一点,别老弄别的女人来刺激我,欺负我了。我只好受委屈了,谁让我那么爱你,离不开你呢,谁让我是你的奴隶呢。”
主人想了想,对我说:“你等一下。”
他出去了一阵,拿着一张纸和一支笔回来了。他说:“我拟了一个合同,也可以说是你的卖身契,你看看是否同意。”
我读了一下,大意是说,我自愿终身做他的奴隶,而他是我终身的主人,双方不离不弃,永不毁约。他已经在左边签了名,我含情脉脉地注视了主人几秒钟,毅然决然地在右边签上了我的名字。
他拿起契约,把它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公司统一制式的合同夹,然后兴高采烈地说:“好啦,这下你跑不了啦。你永远永远属于我了。”
接下来,他神情突然一变,正色道:“我已经忍了很久了,你今天一直跟我‘你、你’的,主人也不叫,还跟我平起平坐,我已经真的忍无可忍了,今天情况特殊,我不追究你,以后绝对不能再犯,听到了没有?”
我赶紧在他面前郑重而端正地跪下来,说:“知道了,主人,我保证绝不会再犯。”
主人说:“为了庆祝你成为我终身的奴隶,我成为你终身的主人,我们要举行鞭笞典礼。你去准备吧。”
我带着发自内心的喜悦,走到墙边,摘下鞭子走到主人面前,跪下来,高举双手把鞭子献给主人说:“请主人狠狠地鞭打您的奴隶,今天对您多有冒犯。从今天起,您就是我终身的主人,我是您终身的奴隶。”
接着,我起身向鞭刑凳走去,然后缓缓伏在上面,等待着主人的鞭打,心中充满找到了终身归宿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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